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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润

人工智能近年来成为全球热议话题，也为文艺创作提供了新的素材和灵感。但相比大量科幻小说和影视作品，以此为题材的优秀舞台作品并不多见。8月25日至27日，由佟睿睿担任总编导的国内首部人工智能题材舞剧《深AI你》在国家大剧院上演。作品借助街舞元素创造出了中国舞剧史上首个“AI陪伴”形象，并从科技发展与人文情感的双重思考，以及肢体艺术的创新角度，对这一题材进行了艺术表达。

《深AI你》从剧名看，颇有双关意味，AI是人工智能的英文缩写，又通过谐音突出“爱”的主题；“深”字既突出爱之深刻，又体现深圳特色。该剧正是以深圳这座AI未来触手可及的城市为环境背景，通过自幼失去妈妈的小海和陪伴其成长的AI机器人之间的感情，表达艺术家的人文哲思。

整个作品的舞美设计，借助高科技多媒体和裸眼3D效果，呈现出既有未来感又有艺术感的视觉效果，伴随剧情营造出静谧、空灵、深邃、神秘的氛围。小海与同学戴上VR眼镜实现人机交互，人在科技协助下超越自身的现实限制，进入广袤无垠的数码模拟时空。转换自如的虚拟时空拓宽了舞台的表现维度，变幻的光线切割出了梦境与现实、当下与过去等多重叙事空间，唤起了观众的未来畅想。

实力突出的舞蹈艺术家们精彩的表演，也让人眼前一亮。扮演“AI陪伴”的演员，不仅要通过独特的肢体设计，展现出人工智能的行为模式，还要塑造出“AI陪伴”的感情逐渐被激活之后丰富的情感表达。“AI陪伴”穿上从天而降的属于小海妈妈的红裙翩翩起舞的片段，更是让很多观众感动。扮演童年小海的少年舞蹈演员也是“舞功”了得。剧中舞蹈设计在现代舞中融入街舞元素，再加上带有科技感与时尚感的服装造型和舞美效果，让人目不暇接。

然而，相比精致的舞美和精彩的舞蹈，该剧剧情显得温情有余、深度不足。观众从人工智能身上感受到了模仿和追寻人类情感带来的爱的温馨与痛苦，也看到了科技对人性的让渡，但却因为只是比较表面化地赋予人工智能和人类一样的情感与情绪，很难唤起对于人工智能与人类关系复杂性更深刻的感触与反思。而且人工智能会因为情感失落而感觉自己丧失了存在价值，从而自愿走向毁灭的情节，让人觉得有“降智”之感。

随着元宇宙概念的盛行，人工智能对人类生活的影响，已经越来越从科幻变成现实。纵观佟睿睿导演的系列“生态舞剧”，不难发现，编导并不想重复很多人工智能题材影视文学中更为冷峻和残酷的表达，也不愿渲染悲观、恐惧的情绪，而是着意描摹祥和融洽的未来图景，体现科技温情脉脉的一面，希望借此唤醒潜藏在机体下的爱与温度，但对于人工智能带给人类的情感慰藉与伦理困境的思考，还有更深层次的探讨和表达空间。（王润）